粕!
抱怨一通,柴青那点嗖嗖嗖往外冒的气焰不知为何又熄了。
这可不是好兆头。
柳眉希望她坏也能坏得魅力四射,精神焕发。蔫得和紫瓜似的,多不吉利?
姑侄俩一个满头雾水,一个似被抽了龙筋的废龙,最后柳眉看不下去,一手拎起坏侄女衣领,又一脚踹她出门,有多远滚多远。
离开热热闹闹的春水坊,柴青不想回客栈,再次开启‘孤魂野鬼游街模式’,没留意一朵雪花落在她发顶。
寒冬腊月,风一吹,冷气肆意地往骨头缝里钻。
柴青不觉得冷。
她穿着单薄的衣裳,脸还是她的脸,身影伶仃,活得不像人,像一条没有家的狗。
她在长街走走停停,不知她的姑姑——合欢宗未来的大宗主正杵在窗前一脸严肃地看着她长吁短叹。
这是怎么了?
开始不还好好的,不就是被人耍了一道,再坑回去不就得了,至于么?
她想不通。
在她不知道的时候青青身上定然发生了其他要命的事,以至于没要了她的命,反而更严重地摧毁她全部的自信。
一个不自信的坏种,太让人伤心了。
根本不像风流剑的女儿。柳眉摸着下巴沉思,目光移开,遥遥看向千里之外的姜国。
漫长的古道,彼时有一伙人风风火火地奔赴姜地。
柴老大没了,柳姑娘的话便是堪比盟主令的存在。
此行赴姜,他们要弄明白一桩旧事。
柳姑娘说了,这很重要。
这能不重要么?
老大的女儿八年前差点死了,愣是查不出半点线索,多亏了柳姑娘十年如一日地藏身小镇,这不,前段时间传来讯息,话里话外,矛头都指向姜王。
那么姜国,是非去不可了。
领头的女人拧开木塞豪气如云地咕咚咕咚喝水,残存的水渍沿着下巴滴落,她眯着眼睛,双脚轻夹马肚,马儿欢快地跑起来。
铜铃声散落在冗长的古道,刺客盟的壮士们唱着喑哑难听的歌谣无畏奔波。
有人活着是为享之不尽的美食,有人活着是为眼花缭乱的美色。
而他们活着,是为了柴令。
风流剑柴令,一个无法用好坏来形容的一代枭雄。
退回二十年,柴令的令是能调动武林豪杰的令,九州的王那些人都不在乎,但他们肯听柴令的。
不仅仅因为柴令是一手建立刺客盟的盟主。
还因为柴令的理想抱负——
人皇不出,九州之上,规章由我刺客盟来定!
设想一下,在活祭奴隶合法的时代,九州割据,九王猜忌,却有一人不管不顾地跳出来,带着他闪闪发光的理想,跋扈地要做九王头顶的一把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