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见是聂清树这个五系废灵根前来扶自己,不由有些抗拒,正想一把推开他,然而这时她背脊突然窜上了一股寒意。
那寒意来得如此凌冽而直接,让她心脏骤然瑟缩了一下,哆嗦着松开了紧攥聂朗袖袍的手指,慌乱低下头道:“其、其实并不是什么大事,小妹贪玩,求三哥带她去周边看看景,三哥禁不住她再三央求,便带她去了,谁料过了一整晚也未归来,问了附近几个村人,方知他们是进了城……”话到此处,女子眼泪瞬间划了下来:“你知晓的,三哥他连炼气入体都不会,进城肯定难护小妹周全……姨娘求求你,去救救小妹罢……事后、事后——”她咬了咬唇,下定决心般说,“事后姨娘任你处置!”她说这话时,故意用了点气音,声音听上去虚虚的软软的,仿佛春风里摇曳的嫩柳一样,妩媚得浑然天成。聂朗不由自主地看了她一眼——他虽不大会怜香惜玉,却也难以抵挡这样的风情韵致,几乎是本能地就说:“你先起来。”气氛猛然一滞。站在女子身边的聂清树,如鸦羽一般的眼睫里,目光倏然扭曲了起来。女子仅仅是求了一求,聂朗便松口了。真是……让人生气。而女子眼里涌出欣喜:“阿朗,你这是……答应了?”聂朗口气很漠然:“没有。”“那……”女子眼中光芒霎时黯淡了下去,“那叫我起话。”他心里想的是,跪着还怎么愉快地拒绝?然而这话到了聂清树耳里,便成了另外一种意思。——看,为了这个女人,一向不知情趣的聂朗突然变得体贴起来。简直是在变着法地……呵护她。这么一想,聂清树眉眼间的阴影浓得几乎要化为实质,表面上仍是非常温柔地走到了聂朗身边,扣住了他的腰。只要聂朗再对女子表露出一点体贴,他就当着他的面,杀了她好了。届时聂朗一定不会对她有好感了。没有人,会对尸体产生感情。这时,一直接受不到聂清树信号的女子,突然感到了一丝不对劲。她不禁抬眼看了一下两人,目光颇为惊疑。没有男子会这样……抱着另一个男子吧?姿态完全跟道侣之间没什么两样。难道说……她又抬头看了一眼,却猛然与聂清树目光相撞,顿时不敢继续想下去了。聂朗已对聂清树的搂搂抱抱习以为常了,面上倒没有什么表情:“他们身上可携带了什么信物?”女子微愕:“啊?”“能定位的信物。”女子眸里又要滚落泪珠:“你不是说没有答应么……”他当然不想答应,徒增一身麻烦。……但想了许久,又觉得这样做不大妥当。从某种角度上说,聂朗三观是非常正的。至于他为何在一本书中当了反派……大概是时运不济罢。女子见他眉头微皱,立即止了泪,改口道:“他们身上携了家主赠的乾令,只要一感应到坤令,就会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她从袖中摸出一块光润如玉的令牌,边缘泛着轻微的幽光,“这便是坤令。”聂朗沉思一阵子,没什么表情地拿过坤令:“仅此一次。”女子眼里再次涌出欣喜:“阿朗,你答应了?”聂朗顿了一下,道:“下不为例。”女子连忙点头:“定不会有下次……”而身后的聂清树手上骤然加重了力道,勒得聂朗眉间微一凝滞,单手扯开他的手:“松开一些。”聂清树眼里阴影变深,柔声道:“哥哥为了这个女人,连让我抱一下都不愿了么?”聂朗:“……”什么乱七八糟的。他不甘心地凑近了些,手上更加用力:“哥哥就这样在乎那女人?她求你什么便答应什么?”聂朗:“……我只是叫你松一些。”聂清树恍若未闻:“还是说,哥哥看中她那句‘任凭处置’了?”如此一想,他面容几乎要狰狞起……我便是舍命,也会让她任哥哥‘处置’。”聂朗沉默片刻:“你想多了。”聂清树微偏过头:“不是这样么?”“自然不是。”聂朗道,顿了顿,扒下他缠在腰间的手,“走了,此番是去救人,切勿再想这些有的没的。”说完,他又向李婵交代了一下再次会面地点,便携着聂清树朝桃源城行去。聂清树目光不由闪了闪。他倒是没料到聂朗此行会带着他一起。算是个意外之喜。因为聂朗神鬼莫测的身法,他们不到半个时辰便到了桃源城外。与想象中的阴森诡异不同,桃源城的风貌几乎是清雅而秀致的,城门外栽着几株枝条软软的垂柳,如同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