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感同身受般的咂了咂舌,“哎,哭吧哭吧,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啊……”
抗浮身而下,双脚踏进泥浆中,一把揪起格污秽的金发,附在其耳畔轻声道:
“放心,在下一时半会儿不会让你与他重逢,对,现在起码不会……以某至今对你的了解,还是将你关进兽牢最为合适,以防你自认穷途末路,做些自刎自残的蠢事!”
抗猛然将之推开,“本以为圣域选择你插手凡界能挽回些什么,可结果仍不尽人意……扔在我的意料之中。想必,也不在你的意料之外。告诉我!为何!”
格乏力的试着抬起头,瞥视着半空中的魅巫,嘴角忽然浮现一抹温笑,魅巫一愣,而下一个瞬息更让她为之惊悚。
“在下‘略有耳闻’……”格以询问一位小女孩的口吻道:“你没有魔王血脉,对么?”
兄妹二人闻言悚然失声。
“一派胡言!”抗咆哮道:
“魅巫是我妹妹!我亲妹妹!魔血传承我亲眼所见!”
抗怒火中烧,对格的胸腹施以重脚,格数声干咳,抗长发散乱,“该死的畜生!想挑拨离间!还真是大智若愚,啊?!”
抗踹完最后一脚才泄了气,右臂拎起奄奄一息的格却被他啐了一口血沫。
格傲然笑道:“缘由之二,至少柳冬还活着,你寻不到他!”
抗强忍杀意,“望如你所愿!”
遂将之扔进兽群中,“把他关进你们脏污狼藉的兽圈里!前爪后蹄一并锁住!一天灌两次血汤,留他一口气便成!”
兽兵一阵噪欢……
……
平躺于草地上的碎羽在焦灼中睁开双眼。
四隅灰银晶亮,景色中夹杂着淡淡的红。
他翻起眼睑瞥了一眼,一轮彤月映入眼帘,朦胧中四蹿着狰狞的血气。
时机已到,大战将至!
碎羽翻身而起,眺望西方那略有异芒的一团,那里会有一个馥萃园,园中会有一座玉石筑成的水晶房,玉屋中住着一位少女,如水莲般出淤泥而不染,又似海棠般馥郁娇艳。
碎羽一声轻叹,不知是为与骜雪擦肩而过还是……
“我别无选择……”这句话似在向某人表达歉意,谁呢?
没被他接受的人,不,他所有认识的人,界王灭、抗、魅巫、无酒、杨阁、阮城,太多来多,还有……雪音。
“噗!”一口浓血喷出,碎羽连忙揩去嘴角的血痕,他要活着,他要查明真相,他不想这行尸走肉般的活着,他也不想再受欺骗……
碎羽从怀中取出那片鸽羽,它是如此的柔滑顺亮,紧接着它被抛向空中,洁白如玉的羽毛旋画出几圈优美的弧线,“叮!”一声散为白星,复而融合,遂成一鸟。
喙圆而尖锐,额有彤斑,紫腹墨背,有七色尾羽,体型娇小玲珑似蜂,此鸟名曰:“鸩”。
而这只毒鸟正奋翅翮往圣皇城。
无酒咀嚼一片草叶,不苦,却很涩,望着那兀自挂在星河中的彤月,嘴角上扬,似在嘲讽,但眸中的憎火却暴露了一切。
圣皇城殿左飞阁中,突然从天井冲出一人,污血遍身与周遭神圣的环境格格不入。
两名守井人先是一惊,连忙将之扶在腰肩,“止建兄!止建兄!堂欲,快拿水来!”另一人慌忙解下水袋拽开口塞伸到止建唇边。
止建耗光了最后一丝势气,脚步不稳,四肢无力,上衣似丝丝布条般挂在胸前,满身的血痕依旧血流不止,止建已昏死过去了。
堂欲扔下水袋,他将之背起直奔卧房,“阿悟,你去拿药,我来清理伤口!好!”
堂欲将他仅剩的几丝布条也扯了下来,止建全身上下大大小小的血痕让他大惊失色,颈部、锁骨、胸膛、腹部,甚至还有小腿、脚裸,这些痕迹处还粘着黑紫色秽液。
堂欲将他另一只脚也摆平在床上,慌忙抽出一把去寻找木盆。
他洗了洗手,再打些清水,拿几条毛巾,从腰间抽出匕刀,用沾过清水的毛巾来回擦拭几下,又抽出一条毛巾伸进盆内,清水浸没了五指,连忙缩回。
“不行,太凉!总不能现烧!”他看了一眼方桌,奔过去手面碰了一下瓷壶,暗喜,还有大半壶茶水。
毛巾浸入温水中,拿出,拧干,将一处绕在食指指尖。
堂欲小心翼翼的擦拭着伤痕周边的秽污处,这样清理伤口时不易将脏物也一并带入伤口中。
阿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