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酒瘫坐在地，其背后挺立两人，抱胸敛手，居高临下俯视无酒，目光凌厉而不屑，“你也算个男人？”芜地笑道。

无酒一口琼泉下腹，“当然！你们俩是疯惯了，老夫可没你们健走。”

两人仰天大笑，不再装什么“高人”，挨着无酒坐下。鸿问，“无少侠可谙知此地？”询问的过程中右臂舒展在眼前划了一下，以示其景之宏伟。

眼前的景色的确奭伟，山涧诸泉。似有无形之力将一山撕开三人右侧山巅喷出瀑泉，似庐瀑坠入山渊轰然巨响，雷霆万钧，可观瀑泉高三十丈许，其余尽在山渊。山岩光滑多生松柏，岩壁形态万千。常见翠竹，此刻月色无力仅剩一团黑了。

“哎……”无酒叹了口气，“明日清晨或日中时分吧！风景再多旖旎，此刻也尽是徒劳观赏。正如那满腹乾坤的千里马，不到某一时刻是遇不上伯乐的。”

鸿右臂揽过他的肩，感觉右侧肌骨略有空虚，就更确信这位大哥一定经历过什么大事件，并差点跌落深渊回天乏力，又不便过问，但总得找个话题，便谈起了这林中的神兽。

“无少侠可知‘白凯’？”

无酒连忙捉住葫口，“怎会不知？！”甭说，这话还真激起了他的兴趣。芜地把头凑过来脉脉含情的看着鸿，表示我也被你所吸引，只是鸿仗着天黑视而不见而已。

“此地名曰‘凰宫’相传是她的栖息地，古书《神兽·古鸟·凰》有言：‘天域有一古林，名曰：‘翷森’，有鸟焉，数千余种。林中有一?山，名曰：‘鹤仙山’山端有一瀑泉，飞流直下三千尺，似银河落于九天。瀑中有一岩洞，名曰：‘凰宫’，洞内有一古凰，形貌与凡界凰鸟有大别，名曰：‘白凯’！”

“呦呵，记得蛮清楚的嘛！”鸿未搭理芜地，绍言道：“因此处以凰宫最为有名，久而久之，鹤仙山被人遗忘，乃以凰宫称之。”

无酒闻罢，好多时才拽开酒葫灌上一口道：“鸿兄用‘相传’一词想必那古凰白凯迄今为止仍未有人当真见到过。”

芜地叹了口气，将话茬接了过去，“的确如此，白凯乃第一阶域主贵宠，它的存在早已确立，只是这瀑流湍厚，古文又无凰宫的精确记载，要寻那洞口谈何容易！想必，那白小姐至今还没出宫的意思。只是恒囚于凰宫之中又与那囚徒有何分别！”他拍拍无酒的肩膀又道，“像某人一样，也许有什么情非得已的苦衷吧！亦或是守护着什么……”

无酒闻“守护”一词，不由躯肢激颤，霍然而立，情从口出：“百啭千声随意移，山花红紫树高低。始知锁向金笼听，不及林间自在啼！”

“无少侠另有深意呐！”

无酒不给予理会。正待二人抚掌称妙，一声锐啼将瀑泉的雷霆万钧击个粉碎，萦啭于苍穹。三人蓦地站起，一把抱住无酒涕泗横流，三千年，一声长啼。随后又是万物猝死般的岑寂。

无酒再次废然坐下。俄顷，他又问：“今日都采到什么了？再为我阐述一遍。”

芜地、鸿二人弯腰拎起竹篓各放到他面前，芜地指着第一个篓子道：“这篓的药材有强身健体、洗髓通经、根除百毒、化灵为气之功效！”言罢小心翼翼的将之一一拿出，“这是地气草，可炼制回气丹。它根部极短，八片长叶向周边自由伸张，似刻在泥土中，不易挖釆。”他又拿出一株似干草般模样的药材，“这是纳晶灵芥，随处可见，与地气草一起能炼制回气丹。”紧接着他又将形似仙桃般的果子托在掌心里，此果仅有葡萄大小，“这是美王果，是东城南木的果实，而东城南木又是珍品中的珍品……”

“行了，行了！”无酒仰头空了空酒葫，又捉上葫塞，鸿从他手里拿过酒葫为他系上，抬头又见他将另一只酒葫拽开……

芜鸿二人对视一眼，笑笑，没说什么。鸿指了指第二个竹篓，“这篓里的药材都是美容养颜的，或是养生的。不过每次拿来炼制丹药时都成了空篓了，前几天在阁老和阮叔的茶杯里见着了这种药，许是那二老拿去泡茶了……”而下一句足以让无酒呛鼻，“也不知道洗没洗……”

……

圣域之下，格已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好！万事俱备了！”一名将士高呼，“只欠夜风了！”

……

圣域主城双鱼亭中，月下两道绰影久立。雪音婉拒了幻牧姑娘的好意，她盯着碎羽，想在他脸上找到一丝轻快，亦或是从他冰川般的眸子里尽可能的挖掘出点儿什么。

碎羽一双平静的眸子清澈依旧，他面无表情，她一无所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