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述见安娘依旧这般执拗,不觉皱了眉头,“安娘,咱们桃源这位新主远没有你想象中那么简单,你知道阿溪为何现在还不能归境吗?谢娘子是主上族姐,便是她真有什么错你也不能当众顶撞。”
安娘固执地看着他,“阿述,你难道看不见吗?自打那位谢娘子来了仙山,她但凡瞧一眼喜欢的都要霸占,那些我都可以忍,但今日她非要进仙仙的屋,难道这你也要我忍吗?”
陈述轻叹了一声,“谢娘子已经说了,这事可以商量,你又何必将护山弟子招出来?”
安娘眼眸一滞,半晌之后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你信她说的?”
陈述立马起身拉住安娘的手,“我不是这个意思,素素,我是在担心你。”
安娘原本满心委屈,却在听见这一声素素后瞬间被抚慰了。这是她的乳名,她与陈述成亲七载,也只有极度亲热时他才会这般唤她。
她轻声解释道,“阿述,她们根本不是在商量,她们就是在硬闯,我若不把护山弟子召来,槐序兴许命都没有了。我知道轻重,我也不想给仙山和你添麻烦,可是仙仙走的时候我答应过她会好好守住我们的家。这次真的是她们太过分了。”
陈述见安娘眼睛都红了,立马将人搂进怀里,“我知道了,方才是我说的太重了,你我夫妻多年我自然知道你的心性。只是如今桃源易主,很多事与从前都不一样了,我只是担心万一有朝一日我护不住你该怎么办?”
今日在仙仙阁若不是墨舟手下留情最后一招用了剑鞘,他早已不在人世了。
安娘如今想起来也一阵后怕,一想到今日陈述在苑前对她拼死维护,安娘便愧疚不已。
“阿述对不起。”
陈述轻搂着她的肩,柔声哄道,“你我是夫妻,何须道歉?”
“述儿!述儿!述儿!”
忽然,屋外传来一阵急切的妇人叫嚷声。
安娘脸色变了变,略有些无奈看向窗外,陈述习以为常,不着痕迹松开了安娘。
不多时,只见一四旬妇人火急火燎冲进屋内。
“娘……”
安娘刚张口,那妇人就像没瞧见她似的,一把将她推搡开,抓着陈述上下打量。
“哎哟,我方才在溪边浣纱便听见那些老姐们说你与主上身边那剑道小郎君比武了?怎么样啊?有没有事啊?你这伤不是还没修养好怎得又跟人动起武来了?”
安娘早已习惯了婆母的漠视,安静站在一旁并不答话。
陈述看了安娘一眼,一把拉下陈母乱扒拉的双手,“娘,我这不是好好站在这?”
陈母还是不放心,盯着他上下打量,“吃药了没?”
陈述点头,“丹阳真人亲自差人送来的药,他老人家您总该放心吧?”
陈母拍了拍胸口,转头一脸不愉看向安娘,“安娘,我知道我不过是个老婆子,你在仙山地位高又有寮主替你撑腰,我是说不得你了。”
安娘不语。
陈母又道,“但有些话我是憋在心中憋得太久了,实在是不吐不快。”
安娘看了陈母一眼,有些无奈,“婆母有什么但说无妨。”
陈母拿眼珠扫了她一眼,一副教化人的模样,“俗话说嫁了人的媳妇当以夫君为天,你倒好,整日去那仙山殿忙前忙后,述儿回来多日了连口热汤都喝不上。”
安娘小声道,“婆母,寮主于阿述于我都有大恩,我……”
陈母摆摆手,“别同我拿什么大恩大德来说事,你要伺候寮主我也不多说,可谁不知道寮主如今不在境中,你还整日往仙山殿跑,这就实属不应该了。”
“还有今日,听闻便是你拦着谢家千金不让人家入暖阁才有了今日这闹剧,述儿差点就成了别人的剑下亡魂。”
说到这,陈母气不过,眼眶一红抡着拳头对着安娘的肩膀捶去,“你真是好狠的心吶!述儿可是你夫君。人家谢家娘子乃名门千金,是主上的族姐,这样的人物你也敢得罪,你可曾顾及过你的夫君顾及过我这老婆子?”
“娘。”陈述无奈将陈母拖回身边,“境中的事你不懂,这事怪不得安娘,您消消气。”
陈母气不过往后抡了陈述一拳,“你就知道护着媳妇。”
安娘垂眼,轻声道,“我去看看厨房的汤好了没。”
说罢,不等陈母再开口,安娘便急急出了屋子,刚走两步她又忽然想起药碗还得给丹阳送回去,无奈之下只能半道折了回去。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