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反应很快,立马起身握住了我伸出去的手。
我脚下一个借力,跳出去的瞬间,那两名阴差手中的铁链正好打了过来,只差一点就能把我们二人给勾了回去。
“上了灵车的活人,从来没有能活着离开的!”阴差森冷地声音被风带到我的耳边。
奈何我和楚兮已经落地,灵车不能中途停下,他也无法从灵车内追出,只能在我俩身上打下一道烙印,像是被做上了记号。
我和楚兮在黄泥巴地上翻滚了好几米才停下,她顶着一身的擦伤舒了口气,爬起身后朝我走来。
“你叫什么名字?”
我接过她递来的手,艰难地起身。
“柳清影。”
“名字还蛮好听的。”楚兮仰着头,打量着我说:“念在我们能在灵车上相识也是有缘,我提醒你一嘴,灵车只在阴阳交界处发车,会误上灵车的只有两种人。”
“第一种是将死之人,把阴间的东西看成了阳间物。”
“第二种是被人做法害了,才会浑浑噩噩地坐上了车,你一上车就开始睡觉,看着就像是被人害了。”
听楚兮这么一说,我忽然发现自己已经不记得上车的细节了,不由得问她:“害我的那人是怎么害到我的?”
楚兮忽然伸手,从我脖子后的衣服里,拿出了个写有我名字,还沾了我一缕头发的小纸人出来。
可我根本就不记得,自己的头发什么时候被人剪了,更不知道这个纸人是什么时候被人放的。
等等,不对……
昨晚到现在,能靠近我的,只有黄老头和花姑,还有那个骗了我们的萧家老奴。
黄老头和花姑没有害我的必要,所以这个纸人,只能是那个萧家老奴放的了。
可那萧家老奴是怎么知道,我会去车站的?还是说就算我不去,他也能用这个小纸人害我点别的?
楚兮见我面色惨白,犹豫了几秒,还是告诉我:“这是民国时候流行的邪术,能在人最疲惫的时候,控制一些行为,现在已经很少有人会了。”
我深吸着气没有接话,只是问她:“那你呢?你误上灵车是因为第一种还是第二种?”
令我没有想到的是,楚兮竟然毫不犹豫地回了我一句:“我命不久矣,自然是第一种。”
我愣愣的看了她很久,并没有在她脸上,看见任何油尽灯枯的面相,反而因为她的印堂宽厚,耳润鼻挺,精、气、神皆足,能够一眼看出是个长寿之人。
“你怎么会早死?”我有些不可置信地问她。
她笑笑没有回答,看着也不像在骗我。
从灵车摔下来的地方,是在一处山里,我和楚兮一个要离开黎镇,一个要去往黎镇,虽不同路,却也没一个人认路。
再加上现在的天已经黑了下来,留在山里十分危险,思来想去,我俩决定临时结伴渡过今晚,明天天亮再各走各路。
我对人一向留有防心,暗中观察了很久她的一举一动,发现她不仅是个练家子,在山中生活的经验也很丰富,连吃完了的肉该立马埋进土里都像是刻在记忆里的习惯。
我不知道这样的人,为什么会出现在黎镇之中,刚想旁敲侧击地问问,却见她吃饱喝足后,忽然靠在了树边叹了口气。
“哎,清影啊,我不知道你为什么那么想快点逃出黎镇,而我到黎镇来,却是我师父算出我最后的一线生机就在这里。”
“我师父说,只要找到一个姓萧的,讨要一样东西,我便能继续活着,不用再担惊受怕,害怕自己随时会死。”
我现在对萧字特别敏感,一听她提到了萧字,立马警觉地问:“你想找的那个姓萧的,叫萧什么?”
楚兮对我摇了摇头,说她也不知道,她师父只说,到了黎镇后一路向西,一直走一直走,会见到一座很大的宅子,只要进去,便能找到她想找的那个人。
听她这番描述,我愈发觉得,她想找的萧姓人,应该就是萧宁缺。
但我明天就要逃了,根本不想惹事,当即选择岔开话题,聊了点别的东西。
我俩聊着聊着很快便到了睡点,露宿野外,我根本不敢睡得太死,可才躺没一会儿,我却忽然感觉,我和楚兮中间,好像多了个人……
我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正好和一张惨白的鬼脸对了个正着,吓得我刚想惊叫,嘴巴却被另一只冰冷的手给捂住。
回头一看……
竟又是一张鬼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