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打算搭理他们,但看在绘梨衣的面子上还是指点了一句。
他看得出来,这个小姑娘很少出门,难得出来一趟,总得多看点风景。
“那就去河边。”
路明非点点头。
既然是出来钓鱼,去河边倒也挺合理的。
三色电动车发动,他们在上杉越一脸嫌弃的目光中扬尘而去。
沿着不知道名字的河流向前开,楚子航莫名有种荒诞的感觉。
在那场雨夜之前,他本以为自己会考上名校,找个好工作,成为一个社会意义上的精英。
在进入卡塞尔后,他又以为自己会刻苦训练、虔诚祈祷,成为一个狂热的屠龙者以及忠诚的信徒。
但现在,他又骑着白色的小电驴在异国的河边闲逛,还顺便诱拐了一个无知少女。
不过,偶尔放松一下也不错。
楚子航说的是路明非,自从植入基因种子后,他就在日以继夜地训练。
虽然知道这位千年老兵轮不到自己担心,但他还是希望路明非能稍微休息一下。
钢丝绷得太紧也是会断的,何况是人呢。
就在这安详的气氛中,有人敲响了木制的小鼓,鼓声嘶哑低沉,像是从遥远的时代遗留下来的鬼魂,在叙述着他们的悲哀。
三人停住电动车,两岸遥远的灯光下,一个浑身素白的女子静静地站在道路中央,漆黑的头发披散在胸前。
“世间一切喜乐,皆为昙花一现;唯有痛苦孤独,相伴黄泉深处。”
女人清唱着,缓缓抬头,脸色苍白如纸,眼角画着血一样的泪痕。
她且歌且舞,白色大袖像是白鸟的双翼那样展开,上面用墨水写满了古老的文字,左袖象征太阳升起、万物生长和美梦般的人世,右袖则象征月亮升起、枯骨寒沙和永恒的黄泉。
舞着舞着她褪去了外面的白袍,露出灿烂的彩绘衣衫,但上面绣着的不是花鸟虫鱼,而是骷髅和蛆虫。
“诸君.”
“她”轻声开口,声音却不是柔媚的女生,而是清越的男音。
这个倾世的尤物居然是一个男人,芬格尔和楚子航顿时生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装神弄鬼。”
路明非根本不打算让他继续说话,既然钓到了鱼,那就应该当场扒鳞破肚。
“路君果然跟传闻中一样,是个性急的人呢。”
“女鬼”掩嘴一笑,短促的音节从他的口中发出,却有着异乎寻常的音韵之美。
通常龙文被吟唱的时候,都仿佛大钟轰鸣,但被这个念出来时,就像在唱摇篮曲一样。
无形的领域张开,路明非前冲的势头止住,就像一座雕像一般定在了原地。
楚子航和芬格尔对视一眼,立刻拔剑冲了上去。
但数十只蛇形死侍从黑暗中冲出来,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这些死侍比之前遇到的那些更加强壮,也更加畸形。
有几只的骨刺甚至刺穿了它们自己的上颚,从鼻子里长了出来。
“团长应该会没事吧?”
楚子航看着一动不动的路明非,有些担忧。
言灵·梦貘,这是一种没有被记录在言灵序列表上的危险言灵。
它的名字源于日本神话中一种食梦为生的名叫貘的妖兽,它们会在深夜接近做噩梦的人,把他们的噩梦吃掉,让他们睡个安稳觉,然后自己带着这些噩梦回到巢中。
但噩梦是最阴暗最恶劣的情绪的体现,就算是貘也无法消化,只能将它们储存在身体里。
当一只貘死去,它体内的噩梦就会瞬间爆发,所有靠近它的生灵都会被卷入无边的噩梦之中,没有人能够逃脱。
路明非睁开眼睛,眼前是一个封闭的空间。
裸露的线路不时冒出电火花,四周都是金属的墙壁。
一个身穿动力甲的战士正靠着墙边,两颗心脏的位置都被洞穿,肚子上也被撕出了一条长长的口子。
他的头盔被拿在手里,似乎这样能让他呼吸顺畅一些。
但这其实是种错觉,虽然动力甲的循环空气也不新鲜,也至少比船舱内污浊的空气好得多。
路明非认识那张脸,那是他的小队成员,出生于一颗死亡星球的哈丹·巴特尔。
“巴特尔兄弟。”
他走过去握住了巴特尔的手。
“你来了,路明非兄弟。你带药剂师来了吗?神圣的基因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