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留下,为了赎罪,负起责任。”
“什么?可这不是您一个人的问题!”
“但我的确是战争爆发的推手之一。你们也要牢牢记住,与魔族的战争,其根源在于我们人类。魔族原本与我们毫无瓜葛。”
库洛姆背过手,仰头叹气。
“当年那场叛乱中,叛军首先研发了召唤魔族的法术,之后教会也跟着召唤,魔族就这样来到了奎德仑。战争结束后,魔族和召唤法术都被保留下来。越来越多的魔族被召唤,成为奴隶、角斗士、实验材料。
“后来,我们对魔族的控制逐渐减弱,国内有反对继续使用魔族的声音。但埃尔文大主教坚持向陛下进言可以用魔法束缚魔族,我奉命研发了排异法阵。然而这也无法弥补控制力的持续减弱。
“终于在某一天,以格罗拉克、亚伯拉克和贝卡尔三人为首的魔族挣脱束缚,发起战争。各地魔族纷纷响应。他们将愤怒倾泻到无辜的平民身上,所到之处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之所以会变成这样,完全是教会的责任。陛下为了避免人心动摇,要求埃尔文大主教清除所有知道‘魔族是被召唤而来’这一事实人员的相关记忆。大规模的记忆消除开始了,教会里绝大多数人都是消除对象。”
一口气说了一大堆,库洛姆咳嗽起来。
“这就是这场战争爆发的原因。你们都记住了吧?”
“当然。”杜鹃说,“但您为何现在说起这些?”
“我要你们对我使用记忆提取,这样我刚才说的话就会永远保存下来。你们要一直带着它,我也就彻底放心了。”
杜鹃的语气焦急起来。
“您一定要留下来吗?要是让埃尔文和波托克知道您还有记忆,下次等待您的可就不是清除部分记忆那么简单!您说不定会被清除全部记忆,甚至连人格都会改变啊!”
,!
库洛姆只是轻轻点头,杜鹃的话丝毫没有动摇他眼神中的坚定。
“我说了,这是我的赎罪。”
“可是!”
“作为祭司,我必须献身光轮,忠于陛下,保守秘密。但作为一个人类,我不希望真相被埋没,不希望历史出现错误。我的死活无足轻重,唯有真相必须保存下去。”
轰——
说话间,树林远处有爆炸声。大概是追兵到了。
“没时间了拉托妮!快!”库洛姆说。
杜鹃咬着牙,康莱也催促着她。她这才下定决心。
眼噙泪花。
“对不起了,库洛姆大人!我发誓,不管您将来变成什么样子,我们一定会想办法营救您!”
随着面前一阵白光,库洛姆的记忆到此为止。
芙莉莲恢复了视觉,水晶的魔力离开身体,她依然站在房间里。
“这就是你之前跟我说的事情吧……”
回过头。
“……安兹?”
“嗯。”
不知何时,安兹已经站在芙莉莲进入房间的那个入口处。
“你现在相信了吧,芙莉莲?”
“说起来莉卡提到过,”芙莉莲说,“阿拉蒂娅曾说魔女团绝不可能杀害库洛姆,这就是原因啊。”
“没错。而阿拉蒂娅身为魔女团首领,也不会违背杜鹃他们的愿望。虽说他们遇到阿拉蒂娅纯粹是偶然。”
“具体说说。”
“离开库洛姆的杜鹃一行人依然难以逃脱。教会的追杀非常执着,毕竟这涉及到的事情太大。绝望之际,杜鹃碰巧遇到了被召唤的阿拉蒂娅。或者说,是没有启动宝具的阿拉蒂娅。”
“宝具?和荆棘魔女有关吗?”
“从者阿拉蒂娅在她的世界里,只是荆棘魔女阿拉蒂娅众多复制体的一个,被植入了荆棘魔女的记忆。她误把荆棘魔女的悲惨遭遇当成自己的遭遇,开始向教会复仇。
“在复仇的最后,阿拉蒂娅遇到了荆棘魔女,得知了真相,却选择杀死荆棘魔女然后自尽。这层关系也就是成了阿拉蒂娅的宝具。
“其名为witch'(荆棘之魔女)。发动宝具后她就会变成荆棘魔女,也就是你们看到的那个样子。”
芙莉莲似乎听懂了。
“难道说,阿拉蒂娅一直保持着宝具启动的状态?”
安兹点头说。
“或许是灵基内对教会的本能厌恶吧,阿拉蒂娅决定带着杜鹃他们投奔魔族,这在当时是唯一的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