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吃午饭,还单方面答应了小红会买菜回去做饭吃。
虽然对方没有任何表示,但注重和员工进行沟通交流的宗祈相当上心,打定主意要在小红面前好好『露』一手。
齐宁舟之前提到过不少厉鬼喜欢吃人,宗祈觉得相当不可思议。
它们要么就是忘了,要么就肯定没怎么吃过种花家的美食。在这么多好吃的情况下还选择生吃个人,那也实在太抱歉了,是太宰治都会无语的程度。
宗祈打定主意,打算先将重修报表和刚刚拿到的文件放在郁教授的办公桌上,留下自己的联系方式,不然站在外面干等总不是事。
“抱歉,那我先进来了。”
他轻轻在没锁上的门上用力。
映入眼帘的,是一间洁白的画室。
画室的一面被改造成了巨大的落地窗,两边挂着束起的洁白遮光帘,放眼望过去正好越过湖面,将大半个江州大学收入眼帘。
耀眼的日光映入玻璃,在浅『色』的实木地板上游弋,中央空调不分昼夜运作,光尘被压缩成一片一片。
最引人注目的还是四周画架上挂着的那些画,大多以油画为主,也不乏几张墨意挥洒的宣纸国画。
本来宗祈还惊讶这么大一间办公室居然不是多个讲师一起公有,看起来反倒像郁教授的私人画室,结果转头就被这些油画吸引了视线。
当然,以宗祈的审美当然看不出什么门道。他只觉得人物画都很传神,风景画都很漂亮,当然其中还有几张看上去就像单纯把颜料泼上去勾了几笔『乱』画的。
越往后看,画面的『色』彩逐渐变得愈发斑驳复杂,笔触也故意呈现出粗糙的质感,给人心头蒙上一层黑纱,撕裂平和表皮,充斥着不安和矛盾,无限贴近意识流表现主义。
不知不觉,宗祈的呼吸都放轻不少。
他看到了最后一幅画。
那副巨大的油画几乎占据了整整一面墙,深灰『色』的绸布不知道何时从画框上滑落,堆叠在地板上,『露』出背后粗糙画布上的真容。
这无疑是一副相当古怪的画。
金黄『色』的麦田铺满下半截亚麻布,随着微风摇曳,没有尽头。空中明明挂着的是太阳,却有一颗颗闪亮星辰和傍晚才会出现的黑紫『色』漩涡,好似深沉夜幕。
在麦田的中央,一个身穿棕『色』西装的男人颓然卧倒。他的颧骨很高,胡子茂密厚实,手里还提着一把枪,胸口弹孔的位置血流如注。
明明用的都是明亮的『色』彩,却因为过于诡异的画法显示出与内容格格不入的『毛』骨悚然。
绝望、痛苦、疯狂,和死亡。
仅仅只是几眼,黑发青年的后背便生出一层细密冷汗,整个人不自觉地发颤。
然而他的眼神却一直黏在上面,就像被这幅画吸住一样,回不过神来,甚至没有注意到身后传来的推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