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往外不停奔涌,但也比之前好上太多了!
“这就可以了。”施莺莺全程在旁边监工,一点偷懒的心思也没有,要不是看着湔山县令在她旁边跟前跟后的,都没人能相信,这个看起来特别平易近人又跟他们一样吃苦的小姑娘,竟然就是传说中的长公主,而这也让人们对她更信服了:
不是他们吹,哪一国的皇储能够亲自前来监工治水?
再加上这个看起来奇奇怪怪的方法还真的堵住了决堤的大坝,因此不管她说什么,都能够有一帮人为她争先恐后地办事:
“再开一条直渠引流河,河道高度要比正常的水位还要高,这样洪水来临的时候,新的直渠引流河就可以加快速度泄洪。”
数月后,带着□□前来的工部施工队终于成功在山岩上炸开了一个大缺口,裁弯取直地让原本九曲十八弯的引流河变得泄洪顺畅了起来:
自黄河之后,湔山近百年再无水患。
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要等着验收成果的人来了。
湔山县令欣慰地看着眼前的盛况的同时,也不免得忧心忡忡:
毕竟来自国都的人处理完眼前的事后就会回去,可他们解决的也只不过是眼下的困境,也不知道新修的这道堤坝对未来有什么影响。
谁也没想过用竹子和鹅卵石就能修筑堤坝,万一这道堤坝只能用个一两年,只是个短期的面子工程,日后再遭灾的话该怎么办呢?毕竟长公主是皇室正统,他又不能明说这都是她的问题,只能一力承担下来……
“不必担心。”
正在和他一起等待朝云国国都来使的施莺莺就像能看穿人心似的,对湔山县令笑了笑:
“我不跟工部的人一起走,我会在这里再留几年的。”
正说话间,负责前来验收成果的人就到了,不过除了工部的人之外,为了永平长公主的安全考虑,一同前来的还有兵部的官员。
这位兵部侍郎豪爽得很,隔得还有很远呢,施莺莺就听见他的大嗓门了:
“看吧,我就知道长公主肯定能做得到。朝云国有殿下,实乃我朝之幸……”
施莺莺摇摇头,没有接下这番称赞:“您过誉了,这其实不是我想出来的办法。”
兵部侍郎大喜,毕竟如果这真的不是施莺莺的想法的话,老皇帝也就不会忌惮她了,朝云国还能再多一名人才,何乐而不为:
于是他一迭声追问道:“不知这位高人姓甚名甚,家在何处?只要是我朝云国的子民,我等回去后必将他力荐给圣上!”
“他写不得漂亮文章,在朝云国就做不得官,怎么可能是我们的人呀?”施莺莺笑了笑,半真半假地往大燕国的方向一指:
“要找这位李冰李先生的话,只怕要往别的地方找了。”
兵部侍郎只得很遗憾地叹了口气。
但他万万想不到,自己的目的从一开始就没能在施莺莺面前成功保密哪怕一秒:
他的确是肩负着朝云国老皇帝的密令来的,疑心太重的老皇帝派出了他的心腹,想看看长公主有没有借着在外兴修水利的时候大力发展自己的势力。
结果什么样的领头人就能带出什么样的兵来,原本应该来监视施莺莺,避免她远离皇城多年而心变野了的兵部侍郎,不负施莺莺所望地被带跑偏了,在飞马回报的密信里,他将这件事和那个莫须有的人才全都详尽地写了进去,末尾还不忘郑重其事地补上一句:
“大燕国有此等人才,不得不防。”
以黄河总督为首的周家,世世代代都专出忠君之臣的簪缨望族,在施莺莺刚协修完黄河水利的时候这么说,老皇帝一开始还是不信的;但是兵部侍郎是朝云国老皇帝阵营里的人,他也这么说,就真的很能说明问题了。
是年,朝云国延续了数十年未变的,以八股取士、以辞藻流丽取胜的制度,终于发生了转变:
加试一门“时策”,专考当年发生的大事,不拘文体,只要能给出中肯和详细的分析就可以。
甚至只要你愿意,你都可以在试卷上画工程图,只要你确保这样能说得明白。
最妙的是什么呢?
是大燕国被借着它的名头改革了朝云国的制度,可反过来首当其冲遭殃的又是大燕国。
以后要是真的冲突起来,朝云国在尝试到了这种制度以及选拔/出来的人才的妙处之后,就肯定会有这种想法:
干脆把大燕国的人才弄过来算了。
但大燕国能交出人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