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澄清的话,岂不是坐实了蓝伯特就是巨蟒的谣言。我正想劝劝他们,下一刻,就被什么猛地扑到地上。后背撞到地板,疼痛爬满全身,冷汗一下就流了下来。我倒抽一口气,弓着身缓了半天,才渐渐缓过来。抬起头,就看见蓝伯特伏在我的身上,正冷冷地『逼』视着我。
我愣住。
怎么回事?白天时,他的兽化不是已经消退了很多吗?怎么一到傍晚,严重成这样子?
他的手掌大得不正常,几乎能盖住我整张脸,鼻息是滚烫的火焰,仅仅是伏在我的身上呼吸,就令我有种被烫伤的错觉。他用弯曲而锋利的指甲勾住我的领子,似乎想把我提起来。我连忙摇头:“不行,蓝伯特,这样不行……衣服承受不了我的体重!”
他冷漠而暴戾地盯着我,尽管没有言语沟通,我却看懂了他的意思:这样不行,那怎样可以?
一直被他压在地板上,太没有安全感了。我试图撑起上半身,后背还没有彻底离开地面,他的眼神瞬间警惕起来,喉咙发出低沉凶狠的声响。我只好又躺了回去,握住他的……已经不能称为“手”了,应该是巨爪。
“我知道你想带我走……”我尽量放柔声音,“但提衣领的话,不安全也很难受,能不能让我站起来,跟着你走?”
他一动不动地紧盯着我,眼神还是那么警惕。不知为什么相较于昨晚的他,今天的他态度特别恶劣,像我得罪了他一样。
他没懂我在说什么。我抬手,想给他比划。他以为我要攻击他,耳朵一下竖起来,后退两步,威胁般低吼一声。我只好放弃。
怎么办?
镇上一些经验丰富的猎人,在野外碰到无法战胜的野兽时,会竭尽全力让对方相信自己毫无威胁。首先要做的,就是丢掉武器。然后仰躺在地上,把最脆弱的地方暴『露』出来,做出臣服的姿态。千万不能逃跑,或背对着猛兽。这样猛兽就会失去攻击欲,上前嗅一嗅,或直接掉头离开。
我把手放在他能看见的位置,慢慢伸到他的鼻前。他狐疑地嗅了嗅我的指尖,见我没有攻击他的打算,侧头蹭了一下我的掌心。这是一个好的开始。我深吸一口气,握住他的爪子……明明上午看他的手,还是修长雅致的模样,怎么一个下午过去,就已像蜥蜴般恐怖丑陋了。
他紧紧地盯着我的动作,瞳孔时而放大,时而缩小,不知在想什么。我抓着他的手,搁在自己的肚子上,试图让他明白善意。
做这个动作,我其实也很忐忑:他的指甲太尖利了,现在又正处于失控的状态,只要他稍微粗暴一些,我就会被开膛破肚。
幸好,就算是野兽,也有轻重的概念。他垂头看了看自己的爪子,又看了看我的肚子,竖起的耳朵恢复了原样,喉咙也不再发出咕噜咕噜的低吼声。
他明白了我的意思。那就好。
这次,我撑着地板站起来,他不再像之前那样警惕和抗拒,但眼睛一直没有离开我的手脚,似乎一有不对就会把我扑倒。我指了指楼梯:“我们……”又指向他,“一起,去地下室,可以吗?”
说着,我试探着朝楼梯走去。他应该能懂我想表达什么吧。外面的人一直在撞城堡的大门,震响如轰雷。不知来了多少人,也不知他们在用什么东西撞击大门,连城堡内的彩『色』玻璃窗都在轻颤。
刻不容缓。我必须在那群人破门而入之前,把蓝伯特带到地下室——如果是上午的蓝伯特,我说不定还能跟他们解释一下,说他并非伤人的巨蟒;但他现在这副模样,我估计就算是说干了嘴巴,他们也不会相信蓝伯特不是那条巨蟒。
蓝伯特跟在我的身后,时不时低头嗅一下我的后颈,眯着眼,双唇间蛇信不受控制地一进一出,『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我回头看到时,满脸莫名其妙,他竟然也会思考?
他对上我的眼神,耳朵再度竖起来,还以为又引起他的警惕,没想到他的面庞竟渐渐浮起一层浅淡的嫣红。
“……”
如果可以……
我真想知道这个人……这头兽在想什么。
从城堡的三楼到地下室,路程只有几分钟,因为要引导兽化的蓝伯特过去,被延长成了十几分钟。但幸运的是,我们到地下室时,村民们还没有撞开城堡的大门。
空间一下变得『逼』仄而黑暗,他非常不适应,金黄『色』的瞳孔放大变成纯黑。我在墙洞里找到一盏烛台,驱散四周浓稠的黑雾。相较于一般『潮』湿肮脏的地下室,这里比我见过的最豪华的旅馆还要宽敞,地上铺着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