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无法提供身份证明还要来住宿的人,可能就越不好惹。扮猪吃老虎最后成功反杀还要牵连无辜路人的新闻比比皆是,无一不在潜移默化地教导着他们这样的道理:
越是弱势群体就越危险,要想保全自己,就绝对不能去招惹。
但她内心最后一点残存着的温柔和良知,终于促使着她对着这两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展『露』了最后的温柔;对奥姆解释道:
“不要『乱』碰电器『插』头,那很危险的,做个乖孩子,让你的姐姐也休息一下吧。”
奥姆:???
——他那未来会秃秃的小脑袋上,在这一刻盛满了多多的问号。
等到奥姆抱着两头几乎把他整个人都压在下面的大熊,转过身去想要询问一下温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的时候,他却发现温妮很罕见地在走神。
她就连走神的时候,脸上都带着一点若有若无的温柔的笑意,可也正是这一点仿佛镌刻在本能里的温柔,才让人更为慌张,更有种无法留下她的无措感:
只要是人,就都会有喜欢和厌恶的东西。
只有在完全放空思维的时候,人的喜怒哀乐才会被完全清空,再也不用展『露』出自己的情绪来,去努力融入社会融入集体、和别人搞好关系。
可她连走神的时候都如此轻松愉快。
换句话说,那必然是因为没有什么东西能够牵绊住她不停辗转的脚步,使她游离于一切之外,她才会对一切都不在意,只有不在意才能造就真正的轻松。
奥姆轻轻叫了温妮一声:“……老师?”
温妮这才回过头来,眼含疑『惑』之『色』地看向奥姆,于是奥姆硬着头皮一咬牙,把从他们还在高架桥上的时候,他就开始酝酿的腹稿完全说了出来:
“老师,你走吧。”
“如果待在亚特兰蒂斯无法让你开心的话,你就不应该勉强自己,没有什么比自己更重要了。而且我觉得果然还是陆地更适合你一些,你本来就是生在这里的人。”
温妮笑道:“我要是走了的话,你怎么办?”
“母亲肯定会赞同我的。”奥姆回答道。
“那你的父亲呢?”温妮继续问道:“在你的父亲发现了你脱离了他的控制,与亚特兰娜女王之间的关系日益亲密后又反抗了他的权威,你又要怎样应对他的怒火?”
欧瓦克发起火来的时候的确很可怕。别说区区一个还没什么实权的奥姆王子了,他未来混到极点的时候,连亚特兰娜女王都敢打。
奥姆一想到这里就抖了下,但还是坚持着自己的观点,半步也没有退缩,一心要保温妮离开亚特兰蒂斯:
“他没有实权,无法干扰我的决定,我很快就可以成年了,我不怕他——”
“嘘。”温妮缓缓竖起一根手指挡在唇前,明明此刻满室明亮,窗外万千灯火,然而一切的光辉都没有她那双蓝眼睛里燃烧着的火苗更动人,更有希望:
“你看,这就是我留在亚特兰蒂斯的原因。”
“亚特兰娜女王曾与陆地人相爱,后来因此事败『露』,才匆匆嫁给了欧瓦克来平息‘女王竟胆敢混淆亚特兰蒂斯血脉’的群众的愤怒,但下嫁归下嫁,欧瓦克依然没有除了护卫队之外的任何权利,这是不争的事实。”
“连身为他的子嗣的你都知道,他在亚特兰蒂斯没有实权,那么他自己就真的不会心有不甘么?”
“你知道男人冲动之下都会干出什么事情来吗?”
说来也奇怪,当温妮再次提起这些陈年往事的时候,奥姆已经不会再像以前那么愤怒了。
要是换做往日的他的话,他只会盲目崇拜自己的父亲,与欧瓦克一起以亚特兰蒂斯的血统为荣,对陆地上那个未曾谋面的哥哥开口闭口就是“混血”、“杂种”等一系列攻击『性』的词汇。
可随着欧瓦克的形象逐渐崩塌,他对陆地上的事情了解的也越来越多,更是终于见到了素来在欧瓦克的口中,以“不喜欢你的高傲女人”形象出现的母亲,究竟过着多为难的日子,他终于陷入了长久的茫然。
在温妮的刻意引导之下,所有的茫然都汇集在了一起,只等答案揭晓,所有的谜题就都能得到解答。
温妮招了招手,让奥姆站到她的身边来:
“我带你来陆地,并不是想要趁机溜走,或者干脆就真的只带你去玩。”
就在奥姆站到她身边的一刹那,亚特兰蒂斯人的超强的感官,终于带着他居高临下地看见了正在这个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