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白衣的公子哥穿过人群,朝着刑部而去。
在他的身后,还跟着同样一身白衣的年轻女子。
“哥,我们......真的要去看爹爹和大哥?”
“嗯,于情于理,都应该送送他们。”
“可是......我怕他们,大哥平日里很凶的。”
那女子弱弱的为自己争取,前面的宁玉乾脚步顿了顿,回身看向自己那一母同胞的妹妹。
“你啊,都这么大的人了还如此胆小,你放心,从今日起,我们兄妹二人便离开汴京城,回老家过太平日子,不会再有人伤害你了。”
宁三小姐犹豫了片刻,继而点了点头。
“我都听哥哥的。”
“嗯,走吧,去跟他们告个别。”
刑部天牢。
丞相府勾结惠郡王逼宫一事,因其二公子宁玉乾报信有功,因此并未牵连家人。
这刑部大牢里,除去宁阙和宁玉痕两人,并未关押其他宁姓人家。
当宁玉乾带着宁三小姐到来的时候,见到的便是身穿白色犯服的父子俩。
彼时,两人均没了以往的淡定如从容,取而代之的是满脸颓废。
相比蓬头垢面的宁玉痕而言,宁阙倒是好了许多,至少发丝依旧一丝不苟,全然不见凌乱。
宁玉乾将手中的一锭银子交到一位牢役手中,低声说了几句,就见那人低头哈腰的走了出去。
他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到了牢房门口,站定。
“父亲,我带妹妹来看看您。”
“不敢,我可没有一个背叛自己的儿子。”
宁阙沉着一张脸,目光悠远的看着面前的小儿子,双眸之中带着一丝打量。
他发现,以前还真是忽略了这位自己认为“一无是处”的儿子,以至于在最关键的时候让自己狠狠的栽了一个跟头。
这些年,他都是以羸弱示人,宁家的人怕是都被他给骗了。
宁玉乾闻言,苍白的脸上并无任何惶恐之色,反而带着一丝淡然。
“父亲,祖父临终之时将宁家的未来交到我的手中,儿子总得为宁家的列祖列宗考虑。”
他只需要对宁家负责就行了。
至于宁阙?没这个必要。
宁阙脸色渐渐变得漆黑无比,双唇紧抿,带着一丝薄怒。
而他身边一直不说话的宁玉痕却是大怒,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指,指着自己的弟弟破口大骂。
“宁玉乾!你果然狼心狗肺,要不是你透露消息给慕渊,我宁家如今便可更近一步,成为新皇的左膀右臂!”
宁三小姐被他那双充血的双眸吓住,躲到了宁玉乾的身后,双手紧紧的抓着他的衣袖。
“哥?”
“无碍,有我在呢。”
宁玉乾伸出手安慰了一下她,依旧淡然,脸上带上了一丝笑意。
“大哥,父亲的事情是我自己查出来的,并非是父亲告知,因此并不算是背叛。况且就算没有我的告密,只要有慕王府在,惠郡王也绝不会成功。”
这话是事实,他的消息对于慕渊来说,不过是锦上添花而已,知晓了惠郡王的人脉以及动手的确切时间,影响的只是少死几个人。
对于惠郡王是成是败,根本没有多少的影响。
这话听起来很是简单,但宁阙却是听出了不同的意味,他双眸微闪看向牢房之外的宁玉乾。
“你这话什么意思?”
他一直觉得慕王府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但一直没有证据,如今听到自己小儿子的话,心中顿时产生了怀疑。
“没什么意思,父亲您就安心上路吧,明日我便带着妹妹回族里,从此之后宁家不会再踏进汴京城半步。”
用宁家世代不做官的承诺,来换取宁阙闯下的弥天大祸,这个交易很划算。
宁玉乾没了和两人说话的心思,丢下一句话便带着宁三小姐走出了地牢。
身后的宁玉痕依旧歇斯底里的吵闹着,宁阙的双眸若有所思,最终望着牢门一叹。
“爹,他......他就这么走了?!”
“不走又如何?难不成你还期望他把你从刑部天牢之中给带出去?”
“......”
宁玉痕怒急,从小身为天之骄子的他一直瞧不起宁玉乾这个庶子,何时被这般对待过?
想想又觉得不甘心,伸出脚踢向牢门。
“祖父当真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