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形容它特殊的『色』泽,只知道这绝对是一顶超出人类文明历程的卓绝工艺品。这是来自于深海之下的馈赠,伟大神灵的赐予,神秘文明的结晶。哪怕是俊俏犹如秋牡丹、死后鲜血化为红玫瑰的阿多尼斯,也比不上它华美的光芒。若不是管理员及时盖上展柜的绒布,我可能会当场把它抢走。
这顶冕饰让我意识到,埃里克的身世恐怕没我想象得那么简单,“大衮”的召唤恐怕也没那么容易摆脱。
回到旅馆后,我洗了个澡,带着忧思沉沉地睡了过去。不知是否受了那顶冕饰的影响,我做了很多个古怪的梦,有伸手不见五指的海底,古老而宏伟的建筑,四处晃『荡』的怪物……最后,我梦见了埃里克。
梦中的他还是少年模样,却已经有了g的冷漠和埃里克的阴沉,一举一动都异常冷静,像是毫无感情的精致雕塑。
我跟在他的身后,看着他一个人伐木、削段、组装,装上自己『揉』搓的弓弦和箭,在苍郁的树林里奔跑,一次次地瞄准、『射』箭。
一开始,他只能『射』中固定的靶心,几乎『射』不中移动的活物,但是随着日头迁移,他的准心越来越精准,到最后,我都还没有察觉到猎物的踪迹,他就已经松开手指,『射』中一头躲在灌木丛中的梅花鹿。
他走过去,单手拔出鹿颈的木箭,眼睛微微眯起,不知在想什么,却总算有了一丝鲜活的神采。许久,他轻抚了一下梅花鹿的鹿角,低低地说:“叫你克莉丝好了。”
我:“……”
不是,为什么会想到我……给猎物取我的名字,怎么想怎么不妙。
这时,场景发生变化,变成佛罗伦萨的街道。埃里克走在大街上,衣衫得体,全然没有他口中“住在下水道”的狼狈和凄惨。在黑市上高价卖出自己仿制的古董后,他来到酒馆旁边的小巷里,跟一个老乞丐聊了两句,得知一个船长经常无偿带人偷渡后,他眯着眼,陷入了长久的沉思。
之后的事情,超出了我的想象。埃里克隐秘地跟踪了那个船长一个月,重金收买了他固定光顾的『妓』.女,给他下了一种慢『性』.毒『药』,以此要挟对方带他离开佛罗伦萨——他根本不是为了躲避马戏团的搜查,才被迫离开佛罗伦萨,而是察觉到那座岛屿有利可图,主动离去的!
看来,这个梦境是埃里克真实的过去……毕竟我从未怀疑过他的口述,又怎么可能梦到呢?
因为船长被毒『药』控制,海上两个月,埃里克一直待在一等舱,喝淡水,吃儒艮肉。确实有一百多个偷渡者被闷死,但那是下等船舱发生的事,他连看都没有去看过。
两个月的时间,他并没有闲着,始终在观察风速、航向和海图,以免发生不测。他的记忆力极好,任何书籍只要看过一遍,基本不会再忘记。我眼睁睁看着他靠优越的酒量、力气和学识,征服了船长和水手,跟他们打成一片。那群人被他的人格魅力吸引,就像当初的我被他吸引一样。
看到这里,我好气又好笑。这人是如此工于心计,能说会道,把所有人都玩弄于股掌之中。
也是,一个精通数十种领域的全才,怎么可能沦落到人贩子的手里,又被迫打.黑拳。更何况,他当时已经有了血族的体魄,不用脑子,硬闯也能逃出生天。我真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才会相信他的鬼话。
抵达岛屿后,埃里克和船长联手抢夺了拳馆,以雷霆手段掌管了地下赛场。但是,一个小小的拳馆,怎么可能满足他的控制欲与掌控欲。他花了一年的时间,侵吞了岛上所有势力,建立起一个完整的产业链,通过已经成为他手下的船长,把他制造出来的溶『液』、机关和岛屿特产,远销海外。
机关是他制造出来最不可思议的玩意儿,没有魔法,也没有涂抹炼金溶『液』,更没有用特殊木材作为主干,却拥有了任何魔法都无法带来的神奇效果。
那座岛屿上,布满了他设计的奇特机关。有可以窃听任何地方的回音墙,令人『毛』骨悚然的酷刑室,还有让外来者闻风丧胆的镜像『迷』宫……
他的头脑就像是用昂贵溶『液』护理的精密仪器,严谨、精密、没有丝毫误差。如果不是知道他出生于印斯茅斯,曾被我创造为血族,我简直要以为,他就是那顶华美冕饰的主人。他的智慧就像是那顶冕饰一样奇妙,洋溢着人类无法探索的奥秘与精粹。这个世界上,真的会有如此聪明的人吗?他真的不是传说中邪异的外神?
醒来后,我在床上躺了很久很久,翻来覆去都无法入睡。不可否认,埃里克充满了魅力。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