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两个人，一条街，一辈子

人的一生总会遇到很多次离别。

父母亲的，朋友的，爱人的，子女的……

在某些时候，有些人突如其来的离开，会让人猝不及防，连挽留都不能够。

放学后，唐寂空，殷然，戴眉，蒋杰，孙亮几人从游戏厅出来。

分手后唐寂空和戴眉正要离开，殷然突然叫住唐寂空，“我有事和你说。”

戴眉看了他一眼，说了声，“我家近，我做公车回去！”转身离去。

看着远处的背影，殷然伸了个懒腰，收回目光，看着面前男生。

微凉的风拂过，路灯灯光透过茂密的梧桐树的叶子洒在人行道两旁，只余空旷的马路露出惨白的光，稀稀两两有车经过，显得街道更加冷清。

“送我回家……好吗？”殷然道。

“好。”唐寂空当然不会天真的以为她是向戴眉示威——为了自己这样一个普通的男生。

这两人关系说也奇怪，总是维持一个不冷不热的程度。

就算在一起玩游戏，她们也从来不座在一起。

这样也好，少了些争执，多了平静，只是苦了身边的男生。

因为不管吃东西还是说话，他们都要考虑有没有厚此薄彼，有没有对不起她们中的任何一个。

虽然两人单独相处的时间也有不少，但今日明显有不同。她应该有话要对自己说。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只是是什么呢？

唐寂空又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

不远处公交车来了，歪歪扭扭地在站台上停了会。上下均有不少的人。

殷然显然没有上车的意思。

唐寂空也不急。

公交车走后，这条路重新归于寂静。

从城中路到县公安局的家属楼也就二三站的路，在车上不觉得，瞬间就到，可真正走起来还是有几公里的。

何况他们这种情侣似的漫步，走了半个多小时，才一半都不到。

明月当空，清风徐来，佳人相伴。闻着空气中那醉人的甜香，薰衣草的味道，殷然的最爱，唐寂空觉得这就是人生。

这个世界上，总有些人，只是安静的在一起就行了，彼此不需要太多的话。

一个眼神，一个微笑，便已足够。

因为他们彼此信任，心灵相通，就算是再苦再累的日子都能渡过，只要身边的人还是你。

唐寂空看了殷然一眼。

她是在感受这样和自己共同漫步午街头的感觉吗？

还是她在考虑如何开口？

两个人，一条街，一辈子……

也不知过了多久，再长的路也有尽头。县公安局家属楼楼下，殷然终于开口，她看着男生，用平静地语气道：

“唐寂空，我要走了。”

鬼知道她是下了多大的决心。

只是简简单单的七个字，在这冰冷的午夜，在寂静的夜空，在唐寂空忐忑不安的心里，无异于平地起炸雷，久久让他无法平息。

终究，这一天，还是来了。

这些天发生的一连串的征兆，都在此时串联起来。

唐寂空豁然开朗，很多事一下子明白过来。

那个放学后交到自己手上的笔记本。

当时唐寂空认为她只是简单地想帮助自己提高成绩，就像戴眉一样，毕竟那五百多分的成绩在她们眼里还真的不够看。

现在看来，离别早在预谋之中，那是她对他最后的帮助，最后的爱护……

从此以后，可能再无相见。

而自己，居然想的是怕戴眉误会，当面拒绝，以最让人心寒的方式。

她看到他翻开来看了，她不相信他看不懂写的是什么？

只是他装湖涂，她也跟着湖涂。

其实都是在骗自己。

她看着男生离开……很忧伤。

那一刻，她应该就在安排，安排离开以后的日子。

一切都已经有了征兆。

殷然没有看他，她的骄傲，她的自尊，不容许她这个时候掉眼泪。

就算是哭，也得在笑之后。

唐寂空柔声问，“哦……去哪里？”

“省城……我来这里，是和家里赌气跑出来的，我的家，不说了……”殷然回答得很平静。

“而且我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