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相对,窗间错落的日光勾勒出他清澈的轮廓,张小鱼明眸如清泉洗过,望着她的目光像是藏了万千流光。
气氛骤然沉寂,江南念不动声色,侧目淡淡睨他一眼低垂眉眼掩去若有所思。
大祭司微微含笑,垂眸看向花枝云鬓,笑靥生花的少女道:“我以为圣女更中意那个孩子?”
虽是对方没有说半个字,可江南念一个眼神就令张小鱼如坠冰窟,身后寒凉一片,仿佛被雪水从头淋到脚,冻得他立刻不敢再说一句话。
“不要动他,如果你们不想我把张家闹得天翻地覆。”
“怎么,又要利用我,又要监视我?”江南念此时神色也异常淡漠,说出的话也是首截了当。
少女的这番刻意警告,大祭司自是听得出来,不急不缓的落子,用着极为轻描淡写的语气道。
“我不知你和他们有什么过往,我也不在意。”
“我只在意张家,张海客和他是我看好的下一任族长人选。
圣女想要保护他,那就更不要接近他才是。”
张家人活到现在的都是心狠手辣之辈,为了各自的利益最大化不择手段。
而她,只是为了张家能存活下去。
她没有自己的私心,她想到眼前少女护着的少年笑了笑,有些笑了笑:“他是张扶林的孩子,我不会害他。”
江南念心里却暗自吐槽,你不会害他,也不会帮他。
你只是远远的看着他受苦受难,你只是旁观者。
“我不需要他入局!”江南念亦落下一黑子。
大祭司心底微微一叹为她解释:“我自小学习卜谶和医术,我既是族中的巫医也是等待天命者的祭司。”
“这便是我相信你的原因,我不是你的敌人。”
她回着大祭司的解释:“既然他们想利用我博弈,那就打破他们的棋局。””
江南念拂过小几上的花枝,淡淡一笑:“各花入各眼,可我贪心,都喜欢可怎生是好呢?”
她这意有所指的话以花喻人,暗示大祭司张家少年,她都想要。
大祭司闻弦知意,自然知道她想做什么。
看着少女把张家当做棋局来计算漫不经心的态度,她也一笑置之。
与其说大祭司并不是个在乎伦常的人,倒不如说,这世间之事,都不能令她放在心上。
让张家能存活下去,这是她一生的使命。
“圣女是张家的希望,举一族之力供养,您要族长都使得!”
“更何况不过是区区十几个族中为你准备的人,便是全收了又如何。”
“张家一夫多妻,一妻多夫的也不是没有。只要自己愿意即可,无人干涉。”
“他是送给你使唤你的人,今后任由你处置。”
听闻俩人对话的少年霎时间心慌加快,一首站在江南念身后的张小鱼下意识看向她。
少年俊美平静的面容上,有一丝神情波动。
大祭司微抬眉眼,将少年这一抹波动收入眼中。
大祭司开门见山表明自己的态度,理好衣襟后准备起身。
“你放心用他就是,他送到你这里便是你的人。”
许久未曾戏谑过别人的大祭司扫视着少年难得对江南念来了一句离谱的话:“若共多情张星月小姐同鸳帐,怎舍得他叠被铺床?”
大祭司点明了,张小鱼随她处置,白日处理家务事,晚上可暖床之用。
张家人可真是把人利用到了极致,她心下发笑。
“我既不知大祭司还有保媒拉纤的活儿,真难为你了。”
对于大祭司的打趣,江南念声音淡淡的,面上仍是没有什么情绪。
“好了,我该走了。选夫婿之事你怎么看,己经推辞一次总不是好办法。”
“那就让他们来比试一番,他们鹬蚌相争,你渔翁得利。”
“我来安排,他可需下场。”
江南念抬眸淡漠的看她:“不,保持现状不变。”
“和他无关,这是我自己的事。”
这是她和大祭司的交易,她帮大祭司稳定张家,引出别有用心想要浑水摸鱼的人。
他,是她要送出张家的人。
就让他远离她主动入局的棋局,以己为棋子,至于是做棋子还是做棋手,选择权在于她自己。
大祭司告辞后,张小鱼麻利无声的收拾残茶擦拭一番。
她落下最后一子,轻慢道:“一子落,而满盘活。”不管是下棋还是张家局,赢的那个人只能是她。
少